(《星河一叶》纪录电影观后感之15,离退休党支部推荐)
作者:沈有根
叶叔华先生对我国天文事业的贡献的丰功伟绩必将彪炳史册,铭刻在大理石上。
我在这里仅就叶先生的宽广胸怀讲一个真实故事。
作为自学数理天文的我,一直渴望有机会进入科研国家队——中国科学院工作。
在调入上海天文台工作之前,虽说我在专业期刊上已发表了27篇学术论文,也多次参加了相关学术会议,在1983年南宁召开的中国引力与相对论天体物里学会代表大会上还被选为该学会理事(1983~2012),但我的学术生态环境一直处于业余状态。
在1984年夏未秋初上海天文台召开的天体物理学术会议结束后,我找了叶先生,向她表达了我想到上海天文台工作的愿望。叶先生并没有因为我的学历看轻我,排斥我,拒绝我。相反,为我的工作调动,费了很大劲,亲自做了很多工作,把我从银行调入到天文台。有次台里在原楼四楼会议室开会,叶先生很幽默地说道:今天我们在这儿开会,在座的各位都是从楼梯上一步步上来的,只有一个人不是从楼梯上走上来的,而是从外墙下水管子攀爬上来的,他就是沈有根,当然从下水管子攀爬上来也要有攀爬上来的本事。虽然这只是一句幽默的话,但反映了先生不拘一格用人的风格。调进天文台工作,对我个人命运至关重要,可以说没有叶先生的关心,不拘一格选用,就没有我的今天。没有叶先生,我的人生轨迹就要根本改变,我的历史就要重新写过。
进入天文台后,在工作安排上叶先生对我也是关怀备至,极其包容。我当时兴趣、精力集中在黑洞数学理论方面,而这不是上海天文台主流方向(可以说和天文口在黑洞研究方面也有一定距离。我先是研究黑洞的霍金辐射、黑洞解;接着是黑洞熵及熵的量子修正;黑洞的准正则模;再后来黑洞的欧拉示性数;现在关注的是欧拉示性数为0的极端黑洞与瑟斯顿定理在极端黑洞上的应用)。我曾问叶先生,我做些什么。先生说:你还是做你熟悉东西,继续做你的黑洞方面的工作。这充分体现了先生的“人尽其才,人尽其能”“知人善用”的宽广胸襟。古人云,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叔。我之鲍叔乃叶师也。有次在原二楼食堂开全台职工会议,叶先生特别提到说:现在我们台里也有人做黑洞研究了,此人平常不太讲话,他就是沈有根。我在下面坐着听了倍感温暖,感到自己的工作也是受重视的。
正是由于叶先生把我调入天文台,并且对我十分宽容地允许我自主选择科研题目,日常对我润物细无声的、无微不至的关心,我才得以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全身心用于科学探索中,我才能有较高产出(在我调入上海天之台之前,我在学术刊物上仅发表了27篇学术论文,而在调入上海天文台之后,在国内外学术刊物上发表了200余篇学术论文),从一名有志科学事业的青年成长为一名科学工作者,实现了儿时梦想。“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对叶先生无论我怎样感恩,都是不为过的。
我已75岁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不叫一天闲过”,深入思考“宇宙的起源”和“瑟斯顿定理在极端黑洞中的应用”,以报答叶先生对我的关心、帮助、提携、栽培之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