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一叶》纪录电影观后感之4,动力学党支部推荐)
作者:副研究员 曹月玲
观看完叶先生的记录片,意犹未尽,那感觉如同品一杯好茶,有温度、有苦涩、有甘甜、有无尽的回味……
我心中的叶先生是位自带“光环”的人。她为人温和又谦逊,从未感觉与人争,如有时在午饭时间,大家同乘电梯下楼,遇到叶先生,先生总是尽量让其他人先出电梯,侧身而让。或是因为进来晚,站在电梯口而先出了电梯门,也会在门旁侧让,轻轻地说:“你们年轻人步子快,先走。”这么温和的一位老人,好像一名隐士,如果你不认识她,那她不太容易引起你的注意了,可是若你参加过天文台新职工的入职大会,或新生的开学典礼,或是其他一些重要的学术活动,听到过这位耄耋老人条理清晰地讲述着学科的发展方向,国家的战略需求,真挚地对年轻人提出殷殷期望,你看她说的那么从容,说的内容却又是那么开阔眼界,那么让人激情澎湃,你再看向这位老人时,你总会觉得她全身都熠熠生辉,自带星光,难免从心底里赞叹,这是真正的大家风范,真正的“贵族”,脑海中再也难忘她的身影。
看了这部电影,似乎有点明白,先生骨子里带出的光芒缘何而来。那道光芒伴着悠扬的调子,随着时光机,回到了先生幼小时住的教会阁楼里,回到了先生儿时朗朗诵读的一本本大书中,变成一颗种子在时光中生根。随着先生自信满满地一路求学,它亦发芽抽丝,摇曳生姿。当战火燃起,先生一边在战乱中辗转坚持求学,一边切身感受着国家兴亡、百姓疾苦,它亦经风历雨,百折不挠。当先生学成,被科研事业吸引着,冒着再历战火的风险也毅然回到内地搞研究,攻坚克难,建立新中国的时间系统,这道光芒开始茁壮成长,大放异彩,成为生命的底蕴与色彩。然而命运再次撞到了历史的漩涡,先生在事业和生活正蒸蒸日上的时候又被拉入谷底,住多年牛棚、做油漆工……我在想,是什么支持着先生勇敢地面对着人生的风浪,不被痛苦控制,反而还能发现生活中的美,在恢复自由和正常生活后,又能够立刻如饥似渴地投入到学习中,去掌握科学前沿的最新动态,为国家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科学技术发展打下基础?当先生说到,“科学是无国界的,科学家是有国界的”,我仿佛听到了答案,“她关注的是国家民族的兴衰,而非个人利益的得失”,这是先生的格局与气度。
但叶先生却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远离生活的影子,她是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为了推进APSG组建,叶先生需要参加四年一次的IUGG会议,这次会议关系到中国在国际科学领域的影响力和话语权,非常重要,可是叶先生的老伴意外骨折,手术第三天,也缺人照料。在工作与家人的两难前,叶先生是拼命的,她选择了工作,可是几十年后谈及此事,叶先生仍然黯然失神,难掩深深的自责,反复说自己真是太过分了。看到这里,我眼睛是湿润的,因为能真实感受到叶先生心中的苦涩。在实际工作中,我们也难免遇到工作和家庭的矛盾,只能管一边,因为工程需要,长期在外,缺少了对家人、孩子的陪伴,也会深深自责。发现原来先生这么伟大的人,也是会有这些牵绊,好像突然想明白了,如果一个人所做的选择,是因为理想,因为国与家的重要性有先后,那么如果重新给自己选择的机会,其实仍然会做同样的决定。心中突然释然,不在那些矛盾愧疚中纠结。
有次我8岁的儿子来到天文台,小朋友指着大厅里展板上叶先生的海报问我:“这个奶奶为什么这么厉害,照片能放在那么大的宣传展里?”恰巧,展厅中播发《星河一叶》的一个片段,叶先生的同事回忆:“她就坐在办公室里最靠门最差的一个位置,同事们有时聊聊家里、聊聊小孩啊,她从不参与这些,她就专注于她的事情(工作)”,我心中触动,低头和儿子说:“答案就在刚才那个奶奶的话里,海报中的奶奶我们称她为叶先生,她专注于自己做的每一件事,并把这件事做到极致,所以她特别厉害。”小朋友若有所思,但这句话与其说与儿子听,更是说给我自己听,怎么能做好科研工作?理想、专注与方法均不可或缺。
叶先生,就好似星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如歌中所唱,每当我们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们迷失在黑夜里,夜空中最亮的星,指引着我们前行!